【曼达洛人】我在雨中等你。(卢克丁)NC17

配对:卢克·天行者/丁·贾林 斜线代表攻受
作品:曼达洛人/星球大战
分级:NC17

死亡搁浅AU
来源于馊缪可老师的梗。

不雨则已,雨则倾盆。

那天从清晨起,时间雨便下个不停。

丁·贾林刚刚交付完最后一件货物。确认过终端并未弹出新的委托后,遂向避难所的主人告辞。

“曼达,你知道可以在我这儿呆到雨停的,对吧?”全息影像将佩莉·莫托的不满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就算不在乎自己,也多关心关心孩子!瞧古古累的。”她语气夸张,因激动而露出上排牙齿。那里缺了一颗,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洞。

“谢谢你,佩莉。但我们得走了。”丁·贾林清楚,卷发女人只是在埋怨自己这回没让她抱够格洛古。莫斯艾斯利地处偏远,也没有像样的公路,来一趟很不容易。第五次大灭绝改变了该地的地理风貌,让炎热干燥的浩瀚沙海变成了寒风刺骨的皑皑雪原。光是站在避难所的入口,被风吹起的雪尘便在头盔的缝隙里结了霜。曼达洛人同佩莉告别,格洛古也在男人怀里特制的透明封闭摇篮中快乐地冲卷发女士挥手。

几天前,曼达洛人接到格里夫·卡加的简讯,铁匠女士已经完成了小锁子甲的制作,并将这件珍贵的礼物派发到了丁在新共和国节点城的私人房间中。如果他现在出发,还可以靠着白雪的反射光多赶点路,尽早回去。

时间雨使空气变得更为寒冷。丁驾驶着摩托,雨点笃笃笃地敲击着他的贝斯卡头盔,奏出欢快的乐曲。贝斯卡钢是仅有能抵抗时间雨腐蚀的材质之一,它开采困难,数量稀缺。而能凑齐一整套贝斯卡装备的“曼达洛人”丁·贾林则是这颗深陷灾祸星球人人信任的送货员。

头顶上的云压得很低,开始起风了。头盔内置的天气预报指出大雨将会在不久后抵达自己所在的区域。最后一个搭建器在前往莫斯艾斯利的途中用掉了,佩莉住处所提供的资源也不够丁再做一个新的。曼达洛人是可以在时间雨中通行无阻——这得归功于全套贝斯卡装备——可去新共和国结点城的路又险又长,再多淋一会儿雨,摩托车就该散架了。丁打开地图搜索,惊喜地发现离自己不远的某个缓坡底下有人搭建了雨亭。

摩托轰至最高马力,开得风驰电掣。扬起的雪粉滚滚如云,格洛古兴奋地东张西望,不断发出快乐的啾啾声。“很刺激对吗。”丁掸去摇篮视窗上的雪粒,驾驶着摩托一路狂飙。湿淋淋的雨鞭几乎把曼达洛人驱赶到雨亭底下。

修复喷雾柔和地洒向雨亭中的旅人。在检查完摩托的状况后,丁倚靠于雨亭粗大的立柱边。建筑物只有基础功能,但却非常新。可能不久之前,有位名为L·S的送货员正是遇见了和自己相同的麻烦,才会选择于此又偏僻又寒冷的地方搭建雨亭。丁在心里默默冲好心人道谢。

风越来越大了。这风不是从雪原上刮来的,而是来自附近被雨水腐蚀成废墟的阴森遗迹。大颗大颗的水滴砸在地面上,扬起雪粉,潮湿、寒冷的空气直冲鼻腔,还能闻到……一股焦油和臭氧混合的气味。危险的预感瞬间劈啪作响,在奥卓德克发出BT警报的同时,格洛古不安地呜呜哼哼起来。丁屏住呼吸,四下观察想确认BT的大体方位,却突然注意到,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个穿着黑袍的人正沿缓坡,缓缓向自己走来。因为背光的关系,来人的长相晦暗不明,但丁能清楚地瞧见在对方周围,飘荡着好几个扭曲的人形黑色粒子。

那人身上没有配备任何可以检测BT的装备。对方要么是个自大的白痴,要么是个想自杀的疯子。曼达洛人疯狂挥舞着手臂,用肢体语言警告来人停下。对方也看见了丁的动作,黑色长靴陷在雪地里,迟疑着驻足不前。曼达洛人总给世人留下寡言冷漠的印象,可丁·贾林还没冷酷到能看着某人被BT杀死且无动于衷。他边举手示意对方呆在原地,边压低身体,小心翼翼挪动步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扭曲人影发出痛苦的嘶嘶声,它们飘荡的轨迹忽高忽低,拖着长长的脐带。丁没有走直线,而是选择绕路从侧方突进。他躲在岩石的阴影下,干净利落地抓过离自己最近BT的脐带,手起刀落。亡者又一次消亡时的惨叫钻入曼达洛人的耳朵里,通过血肉一直蔓延到指尖。不管听几次,丁·贾林都觉得很不舒服。他重振精神,继续前进。

随着距离逐渐缩短,丁注意到在那长及脚踝的黑袍底下,是一位有着金发蓝眼的人类男性。男人很年轻,娃娃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解。丁没法出声解释,他向男人递出手,示意对方蹲下并握住自己。丁不指望普通人懂得避开BT的技巧,但会尽其所能将那人带离危险之地。

年轻人明显吓坏了。他握住丁的右手抖个不停,小心地踏入曼达洛人踩出的雪坑中,那亦步亦趋的模样活像个毛绒绒的小鸡跟在鸡妈妈身后。BT于四周环伺,一个个手印重重砸向地面,它们用死者的语言咆哮着,溅起浓稠的开罗尔黑水。丁亦是大气也不敢出,担心身后的人出岔子。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斗篷青年脚下一滑,膝盖噗通一声跪在雪地上。

寂静被打破了,BT们完全成了闻到血味的鲨鱼,发狂地向着两人所在的方向急速移动。千钧一发之际,肾上腺素让丁暴发出惊人的力量,曼达洛人单手抄起年轻人的肚子,半抱半拖地将人往雨亭拽。年轻人看起来细细瘦瘦,手感却很沉。

雨亭不大,但站两个男人绰绰有余。虽然建筑物对躲避BT并没有什么大用,但关键时候,丁可以把男人丢上摩托一起逃离,他将陌生人保护在怀里,一手搂着对方的背,一手堵住了男人的嘴。丁·贾林不敢冒险,生怕对方因为太过害怕而高声尖叫。

年轻人的胸口挤着格洛古的小摇篮,他脑袋微抬,用湿漉漉的蓝眼睛看着面前“绑架”自己的曼达洛人,希望能从那面无表情的头盔上看出些许端倪,可除了自己被金属折射过的滑稽模样外,什么答案都没得到。

呜呜的风声和雪屑的沙沙作响,雪原又恢复了沉寂。好似刚才的响动不过是一颗碎石落下山坡造成的微小插曲。BT群沿着雨亭周围流动,如一方黑色的漩涡。它们失去了目标,盲目而无措,黑影们朝天伸出枯树枝杈般的手爪。格洛古的长耳朵颤动,三人皆捕捉到一声绵长而哀婉的长叹。

一缕阳光投射在这片冰封闪着光的空地,耀眼又寒冷,将死亡国度的居民驱散而去。

丁·贾林连忙推开怀里的人,反观格洛古,孩子似乎还没瞅够眼前的陌生人,整张小脸都贴在透明视窗上,冲着那人咯咯笑。这情况很少见。要知道,格洛古过了好久才不会躲开佩莉或者丁·贾林的其他委托人。

曼达洛人下手没轻没重,他捂得太牢,以至于年轻人脸上皮肤有些发白,很快白变成了红。金发青年也不太在意,他抹抹嘴,抬头看看雨亭,又看看眼前的曼达洛人。“哇,没想到传奇人物会来我的雨亭!”

丁·贾林猜错了两件事。

其一,卢克并不是送货员。

其二,他之所以敢轻装上阵,是因为他也有杜姆斯。

“不过我的杜姆斯能力并不强。只要不发出特别大的声音,BT就不会主动攻击,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没有存在感吧。”自诩为历史爱好者的金发青腼腆地骚骚下巴。

“为什么来这?”莫斯艾斯利附近连接上运输宽带的避难所并不多,除非是熟悉该地的送货员,否则没人敢在BT出没得雪原上打转。听到曼达洛人的问题后,卢克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显然非常沮丧:“因为……我被打劫了。”

几天前,卢克前往恩多森林收集第五次大灭绝之前遗留下的古生物化石,结果不幸遇见了盘踞在森林里的米尔人,辛苦收集的化石和防身武器皆被抢走,不过青年最终趁劫匪检视战利品的时候逃了出来,还顺走了一辆装载着搭建器的卡车。他驾车北上,误打误撞闯入莫斯艾斯利——经历了几场恐怖的豪雨与雪暴后,卡车彻底报废。“我刚离开没多久,又下雨了,想折返回来避雨,就遇见了你们。”

曼达洛人点点头:“这里不安全。太冷,你得早点离开。”

卢克摇摇头:“可我得拿回那些化石。它们……”

“我会帮你。”


曼达洛人嘱咐卢克将摩托车隐藏在灌木后面,自己则带着格洛古直接突袭了敌人的大本营。

当这位传奇人物只用了一条攀登绳,就把所有混蛋都打趴下后,这些可怜的恐怖分子大概第一次对于自己成了米尔人而感到万分后悔与沮丧。

“是这些吗?”化石被分别装在三个小箱子中,卢克见到自己的宝贝化石连外头的保护盒都毫无损坏不禁激动地振臂欢呼:“您真不愧于传奇的称号!”忽然他像想到了什么,“我愿意让我的避难所接入新共和国的运输宽带,并且请您务必同意让我支付点数给您。”年轻人言辞恭敬,语气里到是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态度。

“你的避难所在哪?”丁很诧异,想不到还有自己没链接过的避难所。

“在塔图因的沙漠地区。”卢克边说边打开全息地图给曼达洛人看,“我的避难所位于第五次大灭绝的爆炸中心点附近,不过那里非常安全。塔图因与恩多森林接壤的地方有许多BT在活动。但是只要驾驶交通工具便可以轻松通过。”卢克叹了口气,“大概所有的送货员都觉得不可能还有人会在这里生活吧,从未有人造访过。”他一转先前的无奈,语气又变得轻快起来,“不过您绝对想不到,我和妹妹会去沙漠里淘金。里头的好东西还真不少,足够我们生活的。”

看着眼前这个乐观的青年(他甚至还有个妹妹要照顾),丁·贾林实在放心不下让对方一个人再次穿越森林。“请让我送你回去。”

摩托车无法在多搭载一个人的情况下再安置货物。曼达洛人只好从摩托里拿出运送人类时会用到的防雨睡袋,他将化石箱装载在肩部,又把卢克安顿于背架上,不借助任何交通工具,向着塔图因出发。“我还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这样运回去。”卢克笑得很开心,他有些兴奋地左右扭动,这让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的丁摔个踉跄。

“卢克,别胡闹。”

索性,卢克是个明事理的家伙。为了打发旅途中的沉默,在曼达洛人的背后,他像个和蔼的老师一般,娓娓道来第五次大灭绝之前的世界:那个时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人们会饲养洛塔猫作为宠物,它们有着漂亮的橘色皮毛,厚且柔软的可爱爪垫,但是代价就要忍受其反复的性情与各种被抓坏的家具;还有波格斯,长得像海雀,圆滚滚的,叫声清亮,生得一副哺乳动物的小嘴巴,不会飞,很容易遭到其他动物的捕食;当然不能忘记班萨,它们的肉和奶与现在的人工制品不同,美味且极其有营养,它们的皮毛能做出保暖的毯子与衣服,人人都爱不释手……

谈话间,他们正准备进入了羽绒般干燥、蓬松的灌木丛,一片带着烟草色的枯萎之地。格洛古早就进入了梦乡,孩子蜷缩成一团,砸着嘴时不时发出轻柔的吧唧声,好像在梦里也喝到了鲜美的蓝奶。沙漠那溢满了炙热尘埃的味道从曼达洛人的头盔边飘荡过去。丁·贾林脑子里却想象着卢克所描述的景色,嶙峋的海岛,深蓝色的海水拍打礁石而激起的白色泡沫,天空中的飞鸟……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卢克的杜姆斯发挥作用,他们平安穿过森林边界,进入了塔图因最深的伤口。第五次大灭绝毁灭了整个区域,过去时光的残骸被漫漫黄沙吞吃了干净,只会在某场沙暴的清理下,稍微露出面纱的一角。“您可以沿着搭建物走。”卢克建议道,“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诚如卢克所言,丁像童话故事里的迷失在森林里的小男孩,靠着充电桩,寄存箱,瞭望塔组成的“面包屑”小径,一路将避难所的主人送回了家。卢克不但慷慨的给了丁大量点数,还送了他一辆沙地摩托车及其制作图纸作为谢礼。

“真是一次有趣的体验。”卢克说,“如果我以后想去别的地方,可以把自己当成货物委托给您吗?”

丁哭笑不得:“可以。不过我会开车过来。”


“怪事,爆炸中心点附近竟然有避难所?”卡拉辛西娅·杜恩的表情活像见了鬼,“我以为那边都被炸穿到可以直达冥滩。”

“没那么夸张。”丁说,“只有沙子。”戴着手套的手在终端上滑过,规划好总体路线后,他承接下四散在地图各处的订单。

“我们这儿收到了好多大灭绝前的书和光盘,几乎每周都有。都是那金毛小伙子的。”卡拉说,“他是那种沉迷于灭绝前世界的典型书呆子吗?”

“卡拉……别那么刻薄。”丁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朋友的说法,“卢克更像是历史学者。”

“学者,哈。”女军人似乎对文化人的世界并不感冒,“那就快把他的东西拿走,都堆成山了。”

卢克的东西虽然多,不过都很轻。几本书,几张内存软体,还有一些海报。根本没有卡拉说的那么夸张。丁将它们整齐地码在沙地摩托两侧,在卡拉催促声中踏上了前往塔图因的旅程。轮胎驶上沙地,周围的空气变得像是在陈年的雪茄盒里一样,干爽,沉郁。

卢克每次都会亲自从避难所出来迎接曼达洛人。

“你不知道我有多迫不及待。”某次丁问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把货物放入避难所的运输带时,卢克如此回答,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称谓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你就像生命节时给所有人带来礼物的神奇叔叔。哦,无意冒犯。”

“生命节?”和卢克在一起时,丁·贾林犹如正在经历一场绵长的穿越之旅,在金发青年的带领下,周遭沿途的迷雾都会散去,一块未经踏足的陆地连同它上面的花草鸟兽会清楚地显露出来,新奇且有趣。

“那是大灭绝之前的节日了。”卢克在丁带来的货箱里翻找,他得意地掏出一本绒布封皮的精装书,“瞧,我正好找到一本介绍各地传统节日的古书。沙漠晚上太冷,留下来吧。我们可以举办一个读书之夜。你想不想再来点沙盐烤青蛙?”最后这句是冲着格洛古说的。

光是听到青蛙二字,格洛古立刻扭身看向曼达洛人,孩子绿色的长耳朵耷拉着,眼睛里满是期许的光芒,口水都已经湿漉漉糊在摇篮透明的视窗上了。丁一阵头痛,若被佩莉看到这一幕,卷发女人必会指责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连喂饱孩子都做不好。“……那就打扰了。”丁说。

格洛古很喜欢卢克。

金发男人似乎有种魔力,能让怕生的格洛古去亲近他。又经过几次食物贿赂后,格洛古完全把卢克的避难所当成了第二个家。这里比丁·贾林在节点城的私人房间大得多得多,每一扇门后都有一方新天地。时间一长,丁也试着让孩子离开摇篮的保护。

小家伙如鱼得水。到处乱蹦、打开避难所里一扇又一扇门、把厨房储藏柜里的能量棒扒拉得到处都是、或者踩在靠垫上一路爬至卢克书柜的顶端……对此,丁·贾林没有一点办法。

“因为古古多数时间都呆在保护摇篮里。冥滩能安抚古古的精神,可面对BT还是会有压力。”卢克帮这位可怜的新手父亲分析情况的同时,曼达洛人正用肩膀顶着避难所主人那快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收藏柜(里面都是一些奇怪的飞机零件)。始作俑者早就躲没影了,只剩下一连串消失于走廊尽头的咯咯笑声。“丁。你不能扼杀孩子顽皮的天性,让小家伙去发泄发泄,古古还小。”笑容一直挂在卢克脸上,仿佛马上就要摔烂的柜子不是他的一样。

“卢,别说了……帮忙抬一把。”曼达洛人恳求道。

卢克装作对丁的话充耳不闻,他故意扯开话题:“你待会儿想不想泡温泉?”语毕,似乎被自己的建议给愉悦到了,卢克一边呼唤着格洛古的名字,一边笑容灿烂地后退撤出房间,徒留丁同乱糟糟的房间搏斗。

卢克口中的温泉,丁也去过几次。就在距离避难所不远的一处砂岩环地之间。金发青年第一次把丁和古古带去那里时,就告诉曼达洛人,他不用脱头盔。“我知道你们的行事准则。”卢克抬起蓝眼睛看了丁。就算身着贝斯卡盔甲,丁也觉得自己在卢克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他从一开始知道自己所有的想法。那饱含智慧的目光就像子弹一样把丁刺穿。

好不容易将柜子移回原位后,丁便在避难所里寻找那两个抛下他的家伙,结果那两个家伙双双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同不见了的还有小摇篮和整齐放在浴室的毛巾。看来真去泡温泉了。丁叹气,他大步穿过走廊往出口走。他路过了一扇上锁的门,那是卢克妹妹莱娅的房间。丁从没见过她,照卢克的说法,莱娅成年后便去各地旅行,很少回家。(“你竟然放心她在‘这样的’世界里旅行?”“我们都有杜姆斯。”“杜姆斯不是万能的!”“好啦,曼达洛老爹,别担心。她心情好时还是会给我发邮件的。”)避难所里没有这位女性的照片或是全息影像,着实让丁疑惑。但那是卢克的家事,他也不便开口过问缘由。

“爸爸总算来了。”看见曼达洛人出现在砂岩后头时,卢克抱起正在练习游泳的小家伙,冲丁打招呼。

丁边脱身上的运输服边问:“你刚才逃什么。”

“唉——?你明知道我抬不动那个柜子——”然而年轻人半露在水面上的结实胸肌表示事实并非如此。

明明是懒得出力,却言之凿凿。如果没有碍事头盔的遮挡,想必此时卢克定能看见丁上扬的嘴角。丁不讨厌年轻人同自己耍滑头,倒不如说丁时常觉得卢克的撒娇很可爱,为这个荒凉世界平添了些许治愈与慰藉。

曼达洛人沿着边缘小心跨入,啵啵冒着泡的天然温泉水立刻裹住了他,在光裸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串串透明的小珍珠。微微显烫的水温钻入皮肤,一路渗进肌理之中。虽然戴着金属头盔泡温泉会闷出不少汗,可丁早就习惯了。他将自己的铁桶脑袋后仰,搁在岩石上,身体完全放松,任由水流抚平疲惫,无比柔软而舒适,那畅快的滋味让丁忍不住舒适地长叹出声。

“用温泉犒劳忙碌一天的自己最好不过。很舒服吧。”卢克飘至丁的身边,同曼达洛人靠在一起。卢克敏锐地注意到曼达洛人两肩上勒痕范围又扩大了,不禁伸手摸了摸那处略显可怕的紫红色淤肿。与温泉水相比,丁的皮肤更为凉爽,像一块被打湿了的丝绸。“怎么回事?”年轻人明知故问,“你受伤了?”

池水成了一头正缓缓释放自己体温的毛茸茸动物,丁在周身泛起的温暖的熨烫下慢慢生起了困意。“这次运送的材料太重,被它压的。”他低声解释,“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干送货员这行的必备技能,便是随时随地都能补眠。说话间,睡神已在丁脑中盘旋,试图用沉沉黑暗将他温柔覆盖。“已经……不痛了。”他嘟哝着。


丁·贾林觉得自己才睡着没多久,浑身却动弹不得,连手臂都抬不起来。这种状况多半发生在一场特别疲惫的送货之旅后,他躺在床上,半梦半醒时分才会有如此体验。丁强打精神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天闪烁的星星。沙漠夜晚寒冷的风吹过他湿透的卷发,冷的要命。现在,睡意完全消散了。风带来的不仅有凉意,还有不少细小的沙粒被卷起,黏在男人发潮的皮肤上。丁发现自己的头盔被人拿走了——除了卢克还能有谁?金发小伙子这回玩笑可开过了——丁·贾林有些生气地想起身,可他还是无法调动身体。棕色双眼疑惑地向下瞟,排山倒海的恐惧取代了愤怒。

格洛古、卢克、甚至连温泉和不远处的避难所都不见了。只剩他赤身裸体地漂浮在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水之上,准确的来说,是在BT们涌现出的开罗尔物质之上。漆黑触手从深渊中升起,它们牢牢卷住丁的四肢,将猎物整个拉开,固定住。

遇见BT时,不能发出声音。而当被BT抓住后,这条准则便不再适用。丁猛烈地踢动双腿,双臂奋力挥动,想从束缚中解脱出来,同时他大声呼喊着格洛古与卢克的名字,试图确认他们的安全。周围阒无一人。只剩黑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越来越多的触须围绕着丁的周身形成,凝固。它们之中,有条形似黑蟒的触手蜿蜒着爬上男人因反抗而发红的面颊,不由分说地射入那张呼唤个不停的嘴中。

丁整张脸都在颤抖。BT沿着男人的食管源源不断地往下钻,仿佛在喂一位不听话的患者吞咽流食。喉结上下滑动的同时,丁的胸口也快速起伏。BT滑腻浓稠的口感令人恶心,丁试图用舌头将异物推出来,结果舌头反而被胶状物给压住,更多汹涌的粘液冲入丁的喉管。咽部反射使曼达洛人忍不住想呕吐,最后却被迫吞入更多的BT。他咳嗽起来,声音反被肉体囚禁,它们徒劳地撞击着胸腔,最后化为湿漉漉的液体盈满了眼眶。

BT们接二连三爬上了丁的身体,纷纷想效仿一马当先的同类那样,往人类更为温暖的内里进军。有几条触须爬至男人毛发丛生的下体,黏糊糊地裹住丁耷拉着的阴茎。

曼达洛人完全来不及挣扎便被恐怖到无法形容的疼痛彻底击败了。

就算触手们类似焦油状的湿润物质,可从来没有被外物入侵过的后穴干涩紧窒,根本无法承受此般暴行。噩梦依旧持续。触手们没放过丁的阴茎,看似轻柔的触手缠绕着软软的囊袋,在收紧挤压的同时,不断延伸、分裂自己,一部分圈住冠状沟处系带,更多地则舔舐着丁敏感的蕈头,指挥着触须往小小的尿道口里钻。

丁·贾林不曾听闻BT还有思考能力。触手们似乎想通过接触方式摸清楚丁的身体,它们撑开男人的肉洞,没有同嘴里那条一样毫无节制地深入,只是试探性地进去了一小节,在受到内壁挤压后又稍稍退出一点。丁绷紧肌肉,寄希望于这样做便能将这些侵犯自己的BT拒之门外,可他想错了。触手将自己拔出来,只是为了能插得根深。它们又一次捅入了丁的臀眼间,疼痛的感觉令男人难以置信。不只是他正被侵犯着的嘴、屁股与阴茎,好像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被搅碎又纠缠在一起,融化成了一团在痛苦中扭曲的肉块。

触手们对猎物十分中意,更多黑水涌向曼达洛人的下身,湿哒哒的触手逼迫男人抬起腿,它们配合默契,将丁结实的臀瓣左右分开,露出已经被BT给撑至浑圆的肉洞,当屁股里含着的那条退出来后,另一条便立刻接上,沉甸甸的触手翻搅着丁的肠肉,在越来越快的抽插频率间,内腔黏膜被摩擦的充血敏感,几乎甫一碰到,丁全身就控制不住地弹起,身体弯成弓状,仅靠颈椎和双脚支撑。

这有趣的反应刺激到了BT们,触手争先恐后拉扯着男人的穴口,捻起内腔肥厚的媚肉反复揉搓,在触手们擦到某个部位的时候,丁的脑中腾起一种宛如爆炸的刺激,这汹涌的感觉太过炽热,他的双眼都禁不住上翻,被触手捆住的四肢也持续痉挛,性器却在如此不堪的状态下抬起了头……只是已经完全插入男人尿道的触手阻止了丁继续勃起。

曼达洛人与送货员的身份令丁·贾林根本没有机会或者时间去干那档子事,他基本只在淋浴途中靠手快速纾解一下积压的欲望。可现在事情完全乱了套,唯一的发泄口被死死堵住了,欲望深埋在体内难以逸出。他能体会到异物正在蚕食自己,触手沿着尿道进入了膀胱,将一波波的黑水灌入丁的内脏,可怖的重量伴随着酸痛,失禁也只是时间问题。更糟糕的是,他从未经受过欢爱的臀眼已经无师自通地了解快意之源,当每一次被触手贯穿时,内腔便会本能地收缩起来,死死咬着BT不放。

这对触手大军来说倒是个新奇体验,它们的行动越来越狂暴,把男人的肚子插得凸起,从外部都能看见触手在肚皮下蠕动的模样。粘稠的开罗尔物质伴随着律动,不断从丁的穴眼里被挤出来,发出令人不适的咕叽咕叽声。丁·贾林快要疯了,疼痛与快感撕扯着他,他的思维迟缓得像是在激流里挣扎出水的人,意识跃出情欲的水面,中途又被拍了回去。

夜晚的沙漠里突然下起了雨。它们漆黑如夜,大颗大颗落在曼达洛人的身体上,逐渐淹没了他的身体。丁在下沉,被BT们拖拽着下潜。有液体钻入丁的鼻子,空气正在离开躯体,男人已经感觉不到的四肢停止了痉挛,他变成了BT死亡洪流的一部分。


浑浑噩噩间,一方温暖的触感贴上了曼达洛人的身体。

很不对劲。丁很确定自己死了。在遭到一群BT折磨后(另一个词让他难以启齿)如愿回归冥滩。可冥滩没有会有活人,那里是亡者的中转站。

那这份体温属于谁?男人颇为费力地睁开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当眼前虚幻模糊的人影终于重叠清晰后,丁觉得自己骨髓被抽空了,身体失去了血液的供给,浑身冰凉。而本在胸膛里怦怦乱跳的心脏,干涸了,皱缩成一团,风干在胸腔之间。“不,不不不……卢克……”丁不敢相信这哽咽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他已经好多年都没那么难受了。曼达洛人眉头死死扭在一起,眼眶很快泛出一抹微微的红。看来在BT袭击自己之前,金发青年已遭遇不测……但很快,丁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眼前的卢克并不像丁曾见过的、被搁浅在冥滩上的死者——通常,它们没有意识,只会朝着冥海深处前进,直至被完全吞没——卢克却抱着自己,双眼直盯着曼达洛人。他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违和感就在丁的舌尖萦绕,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金发青年冲丁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卢克的眼睛长得温顺,总会令人联想到纪录片里已经消亡多年、无害而可爱的动物,可现在,笑意并没有通过唇角传达至他的瞳孔,眼神因冷漠而显得吓人,两者组合在一起,成了一张毫无生气的假面。“抱歉。本来只想为你扩张一下的。却把你送来了这里。我搞砸了,对吗。”

“卢克,你还好吗?”丁听不懂年轻人没头没脑的话,他用手牢牢攀住卢克的臂膀,急于确认对方的安危,“格洛古呢!”

“孩子没事。”青年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某种令丁无法解读的无奈。他保持着环抱住曼达洛人的姿势,轻轻向上顶弄身体。

刹那间,丁的耳中只剩两种声音。一是自体内发出的,被阴茎填满的咕啾水声,一个则是卢克略显急切的鼻息。

先前被触手开发过的身体绝对出了什么问题。一股电流从尾椎爆冲至丁的大脑。性,用其蜜般甜美的双手剥去男人象征文明的外皮,它那充满暗示的窃窃低语,轻易揉碎了理智,唤出了灵魂中饥渴的野兽。丁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已然褪去了惊慌与悲伤,反而摆出了一副荡妇般的表情,像是为了招揽客人而伸出湿亮亮的舌头,濡湿的卷发一绺绺贴在额角,他胸脯挺起,腰肢也跟着卢克律动的节奏款款摆动。

“传奇送货员竟然也会享受做这些事呀。”卢克语气里充满戏谑。他松开双臂,丁失去了支点,仰面倒进软乎乎的触手堆里。卢克随即欺身上前,用右手卡住曼达洛人的膝弯。

皮肤上传来的触感丁早已清楚,那些东西前不久还侵犯过自己的体内,带着死亡与毁灭的味道,填满了自己的肠道与胃袋:卢克右腕处有一道整齐的切口,从中冒出不断流动的墨色汁水,它们凝聚成一只灵活的手,代替了原本的肢体。“我们第一次‘牵手’时,你完全没有发现。格洛古会主动亲近我,你也没明白。那你现在猜到了吗?”卢克说得轻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卢……”不详的念头正在曼达洛人不甚清醒的脑海中升起,他恳求着,左右晃动脑袋,自我暗示,只要不听到答案,一切就能回归从前。卢克还是那个可爱善良、住在塔图因沙漠里的博学青年。

可卢克腻味了同曼达洛人无休无止进行过家家游戏而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他迫使自己穿上温和良善的伪装已经太久,它们终归不合身,是一件缩水的衣服。而今天这日子,正适合脱下它。金发青年眨着蓝眼睛,残忍地打破了丁最后一丝希冀。卢克凑近曼达洛人的耳廓,嘴唇贴着那片发凉的软肉,他的声音很轻,丁听起来却好似裹挟着惊雷般隆隆作响:“我是灭绝体,我即冥滩。

说罢,金发青年转过脸,吻住丁·贾林因绝望而张大的嘴唇。他长驱直入,如同已排演过多次,舌头灵活地刮骚着曼达洛人柔软的口腔,在一阵细致的舔舐后,粗暴地勾起丁的舌头,强迫他与之缠绕一起,往自己嘴中牵引。过多的涎水从两人相交的唇角汩汩流出,卢克吮吸着,仿佛在吞咽一块滑嫩的生蚝。

卢克不会告诉眼前已是大汗淋漓的丁,从男人落入冥滩时起,他便开始奸污对方了。

用触手替一个雏儿开发确实玩过了头——当时的丁刚脱离生者世界,他双眼紧闭,在死亡的安眠中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卢克挥手命令那些触手从曼达洛人的身体里离开。触手们听话地抽离而去,近乎同一时间,丁就失禁了。有着深褐色头发的可怜人蜷缩着,阴茎前端与后穴肌肉突突抽搐,不断喷吐出大量黑色的开罗尔物质。湿淋淋流的满腿都是,黑水一落地,立刻被冥滩吸收掉。

卢克痴迷于眼前美景,他将完好的左手手指插入丁那已经动情的肉洞中,用指腹操弄起男人体内微突的敏感点。触手们得到的经验已经投射于卢克的思维,他满意地看着丁抽搐着再次被快感袭击,本就绯红发烫的肉穴又有些充血的迹象,变得艳丽而可口。在排干了膀胱里的开罗尔物质后,曼达洛人的性器也不再流淌黑水,前列腺液从小小的洞眼里挤出来,湿乎乎的为柱体覆上一层透明的水膜。

卢克握住自己勃起的阴茎,他不知道自己对丁·贾林的兴趣是从何而起。是在听闻他传奇的名号之时?还是雪山无意间相遇?总之,种子已经发芽,疯长,直至失控。

我的。他进入他。柔软炽热的肉道谄媚地接纳了入侵者。我的。他用手抹开男人紧蹙的眉头。我的。他撞击着那具健美的躯体,回味着每次肌肉收缩时带来的快意。我的。他想。

如果说被触手奸污只是让丁·贾林回归死亡,那卢克阴茎的插入则让丁觉得自己绝无可能从冥滩遣返。那根与卢克娃娃脸完全不符的巨物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只是刚刚插入就以一种蛮横的力道犁开了肠壁上的每一寸软肉。后穴被塞得满满当当,肿胀的肉道被推挤至两边,被填满的饱涨感直接淹没了曼达洛人,他的腿被卢克撑着,拉扯出一个羞耻的角度。而身后的触手组成一双张开的大手将他们托于其中,触手们绕着丁的脖子,抬起他的脑袋,强迫男人观看自己疲软的阴茎在卢克持续不断地操弄中,飞溅出零星的汁液。

丁的肚腹也缠着不少,它们充当着安全带的角色,让他没法移动。有几条BT伸出刷子状的触须,持续不断地骚挠着男人小巧的乳头。暗褐色的乳粒在持续不断地亵玩中迅速充血变硬,如同两颗硬邦邦的石子。一股地震般、深入体内的悸动正经由乳头向着身体内部扩散,丁不曾想过,即便是男人,被玩弄这里也会产生如此可怕的欲望。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额角的血管突突直跳,丁徒劳抵御快乐进一步蚕食他摇摇欲坠的理性。他失败了。阴茎不顾主人的尊严,可怜兮兮地硬起,但最终什么都射不出来。

丁·贾林几欲崩溃地用手捂住脸,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落下。他的身子因为强烈的啜泣而颤动,从嘴里挤出来的却只有带着哭腔的黏腻呻吟。曼达洛人是矛盾的综合体。他明明充满力量、手腕底下的蓝色静脉搏动不止,但在性爱中则显得脆弱且困窘不堪;唾液滋润着男人有些起皮的嘴唇,太阳穴与脸颊上的汗则模糊了丁的轮廓,使他看起来正身处柔光之中。这一切如此撩拨心弦,使人忍不住把这无耻又令人着迷的肉体及其所身负的自由全部剁碎,撕裂,毁灭殆尽。

卢克用左手拨开丁挡住脸孔的手,泪水打湿了男人上唇的胡须,亮闪闪的,他的眼皮浮肿,鼻尖发红,瞧着甚为可怜。如果手头有一台录像机记录下这一切,又有谁能把眼前这个在性爱里苦苦挣扎的男人与那位威风凛凛的寡言传奇联系到一起呢?

“有那么难过吗?”卢克的疑问更像是讽刺,令丁忍不住战栗,“可我都没怎么动,明明是丁你一直在摆腰哦。”金发青年温暖的手抚摸着曼达洛人颤抖的腰肉,“既然那么喜欢,要不要和我永远留在这里?”说罢,他重重往前一顶,已经被快感折磨得丢盔弃甲的黏膜早已失去了阻止入侵者的力气,任凭硕大的顶端直直抵住丁毫无防备的结肠口。

丁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出卖了他,向着情欲毫无羞耻地下跪求饶。而理智则靠着男人强打精神一直艰难的维系着。可丁不知道,他的精神不是坚不可摧的贝斯卡钢,仅是一枚透明的肥皂泡,只消轻轻一碰,啵,残留下的不过是一地细密的水雾。“嗯、啊……哈——啊,不要……卢,求你——别,那里,要死……”丁被拉扯至高潮的顶点,心脏在胸腔构筑的牢笼中怦怦乱撞,强烈的刺激是男人平生未尝经历过的,他发出了听起来与受到极刑的痛苦无异的吼叫声,身体肌肉本能收紧。早就被阴茎驯服了的内腔却谄媚地吮吻着带来快乐的性器,不论丁百般不愿意,它们持续蠕动着、卷着侵略者往更深处带。整个人都在痉挛,每个孔洞都因为卢克粗暴的动作而渗水,脱力的四肢无法判断究竟是出于舒服还是疼痛,总之,丁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嘘,”卢克轻柔地安抚着眼前的曼达洛人,“这里只有死亡。记得吗。”他满意地看着更多的泪水从丁焦糖色的眼睛里流下,一口气顶到了最里面,在带着哭腔的呻吟中,卢克掐着丁的腿,把无力反抗的曼达洛人牢牢按在自己身前,射了出来。

丁·贾林溃不成军。当精液浇灌上丁灼热的肠道时,一种得偿所愿的满足,使丁在卢克面前高潮得一塌糊涂。曼达洛人的阴茎干巴巴冲着空气吐出最后几滴清液便偃旗息鼓。肌肉结实的小腹底下开始饥渴地吞吃起精液,肚子微微突起,大量咽不下的白浆从两人连接处渗出来。

射精的过程并未马上结束。卢克喘着气,慢慢抽出自己,再次重新插入。精液混合着肠壁分泌出来的淫液,在穴眼周围挤出一圈细小的泡沫,卢克往复数次,更多溢出的白浆随着他的动作被牵扯而出,咕叽咕叽的水泽声不绝于耳,它们下坠,融入底下黑漆漆的BT群潮之中。

性爱的余韵笼罩着丁·贾林。在卢克彻底离开男人的身体后,他仅仅脚尖略有抽搐,双腿仍然保持着那被人拉开的不自然姿势,腿间的狼藉一览无余。一种巨大的餍足让丁的思维彻底停摆了,他眼皮耷拉着,对周遭的一切都毫无反应,BT、灭绝体、甚至连自己的未来,似乎都显得无足轻重,一滩混着淫水的精液在他的屁股底下荡漾开来,形成小小的温泉,温暖着他。

勒在曼达洛人身上的触须纷纷撤走。不知道过了多久,丁·贾林手指动了动,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虽然身体又累又重,整个人如同散了架,但是当情欲的搅扰渐渐退却,丁敏锐的洞察力又重新掌握主动。BT主动退走并不是好现象,这说明,就算没有它们从旁协助,卢克也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得知真相后,丁就清楚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事物能与卢克对抗——他粗哑地喘着,偷偷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地形,想找找能带自己遣返回人间的金线——那条救命的玩意儿就在不远处,细长又飘逸,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光。只有摸到那条线,自己就能离开……

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从丁上方传来:“没有头盔遮住脸,你的小动作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呢。”卢克的话音刚落,托举着两人的BT之手便缓缓下沉,当丁的背脊一碰到了细软沙滩,不顾关节处传来的剧痛,曼达洛人迅速翻身,试图站起来跑向金线,可他的膝盖刚刚触及到沙地试图借力站起来时,一大滩黑水从丁的身下涌出,它们快如闪电,将丁锁在沙地上。

在BT们的协助下,丁被迫四肢着地跪在沙滩上,后背朝天,腰线下压,屁股翘起,活脱脱一副雌兽等待交配前的模样,手腕以下与膝盖则被黑水浸没,令他动弹不得。“你要是能想办法自己摸到金线,就放你走,怎么样?”冥滩的主宰者用手指沿丁·贾林的脊骨一路爱抚至尾椎,他饱含性暗示地刮挠着丁臀缝上缘那一小片光滑的皮肤,在一阵持续不断地揉搓之后,满意于对方饱满的臀肉又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沉默中,两人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照不宣。

卢克将手指插入丁那被过度使用的肉穴,手指屈成钩状用力一扯,本就松弛不堪的穴眼立刻放弃抵抗,肚子里还没排干净的精液噗噜噜地从红得快要滴血的肉洞里流出来。不再需要任何润滑扩张,卢克再次滑入丁滚烫泥泞的身体之中。

他就这样被卢克插软了腰。嘴里胡乱发出动物挨打时才有的悲鸣,屁股却积极无比翘得更高,腰往下塌,配合着卢克的律动而欣喜摇摆着。常年裹在贝斯卡钢的装备里头,丁的皮肤有种不见天日的白。囊袋拍打肉体的淫秽之声在冥滩回荡,臀尖因不断地撞击而发烫泛红,却也追不上那红艳艳的穴口。

感官不断缩小、汇聚,最终只能尝到被贯穿部位所释放出的绵长快意,早前积蓄的精液在肠子里翻江倒海,阴茎撞击敏感点的滋味是如此美妙。如果再被卢克这样玩下去,他可能……真的会爱上这种感觉。脑中蹦出的想法令丁恐惧。他尖叫着,毫无尊严,用断断续续的沙哑嗓音恳求着:“卢……放我,走……唔……别再——啊,卢……我不能……”他的哀求石沉大海,海面合拢没留下一丝余音。曼达洛人是个匙洞,而卢克则拥有恰当的钥匙。

丁低着头,唾液与汗水如雨般落在BT身上。

一名耐心与恶趣味并存的猎手,会在享用美食前,将猎物折磨得精疲力尽。然而有时,折磨的本意仅仅出于好玩。再次将丁灌满后,卢克欣赏着被性爱快感吞噬殆尽的曼达洛人,是如何崩溃地半搂着肚子倒在BT堆里抽搐不止,同时还不忘朝着金线伸出手……此般绝望地图景给了卢克一些新的启发。

有些事何必一蹴而就。

丁的脸颊,丁的胸部,丁的大腿,身上没有一寸干净的地方,全部都被BT的黑水、自己的体液与卢克射出的精液所玷污。丁·贾林喘着粗气,希望就在前方,他绝望地伸长胳膊,于卢克的注视中,揣着满肚子粘稠的精水,在冥滩上艰难地缓慢爬行。在他身后,蜿蜒出一条细长的白色银河。


丁·贾林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来,他穿戴齐整,身下是一蓬软软的枯草堆。

冥滩经历的可怕折磨在他灵魂里刻下烙印,以至于这份痛苦竟穿过阴阳界线,投射于他的肉体,使男人浑身发麻。尤其是难以启齿的部位,失去了填塞反而因空虚显得茫然无措,后穴依旧本能地张合着,想要吞咽些什么。丁努力忽略肚子里空荡荡的感觉。他想起了孩子。急切地四下张望间,发现格洛古的小摇篮就躺在不远处。

曼达洛人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摇篮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BT袭击过的迹象,格洛古此刻正安静的睡在里头,小嘴叼着手指,时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吮吸声,做着一场与世隔绝的美梦。

丁的鼻子发酸。劫后余生的他轻轻抱起摇篮,小心地将它绑回自己胸口。

男人遣返的地方在塔图因与恩多森林的交界处。会出现在这,绝对是因为有人动了手脚。卡车不在身边,丁知道车辆的大致位置,可他根本不敢回头看那片充斥着黄沙的广袤沙漠,他害怕自己回头,就会被永生永世囚禁在只有死亡的世界。卢克曾和他说过类似的神话故事。

卢克。

曼达洛人咬着牙,他步履蹒跚,紧紧扶住每一棵路过的枯树,跋涉于齐膝深的枯草丛,一瘸一拐消失在重重森林之中。


雪白赤裸的双脚踏于黑色的沙地上。

来人青春美丽,左右两侧梳着精致的盘发,一身飘逸的白色纱裙,同遍布灰黑色死气沉沉的冥滩格格不入。她刚走到卢克身后,年轻人便像提前感知到了似的,兀自开口:“他很可爱。你不想见见他吗?”

“在你把他玩得破破烂烂的时候?亲爱的哥哥,我不认为那是介绍家人的好时机。”莱娅屈膝坐在卢克身边,黑色水流漫过沙地,避开女人纯白的纱袍,怯生生亲吻起她的脚面,活像条温顺的狗,“还有,你给他做的标记太刺眼了。”

“这样才方便找人。送货员们,一不留神就会跑没影了。”

“如果我去见他,该怎么出场呢?”在哥哥面前,她永远都是调皮的妹妹,对即将到来的恶作剧跃跃欲试,“卢,你说我要是假装成一个需要帮助的可怜少女,能骗过他吗?”

“冥滩在上,这招我已经用过了。”卢克开心地大笑,“但是我想,他还是会伸出援手的。”

“瞧瞧。不长记性的蠢笨老好人。”莱娅也笑了起来。

平静的黑稠之海里闪着两颗渺小却无比扎眼的亮点,卢克看着那闪烁的光芒,由衷称赞道:“多有趣啊。”他嘴唇翕动,无声说了句什么。


丁·贾林将最后一件订单放上卡车。

卡拉再次核对过终端:“奇怪,这两个月怎么都没那个卢克的订单……他的大灭绝前史料图书馆终于建成了?”

曼达洛人默不作声,好像没有听见朋友的疑问。倒是一旁正在从巨兽布勒格身上卸货的库伊尔发了话:“卢克?现在塔图因的父母们已经忘记了忌讳,敢用这个受诅咒的名字命名孩子吗?言尽于此。”

卡拉的兴趣明显被吊起来了,她问眼前矮小的乌格瑙特人:“这个名字怎么了?很不吉利吗?”

“你们是外乡人,不了解。言尽于此。”库伊尔讲述起塔图因的毁灭史,“造成第五次大灭绝的元凶是名为达斯·维达的灭绝体,原爆点就在塔图因的沙漠。灭绝体可以随时毁灭这个星球。相传,达斯·维达留下了一对有着和他能力相同的双胞胎孩子。双胞胎里的哥哥叫卢克·天行者,妹妹叫莱娅·奥加纳。他们一直生活在冥滩。言尽于此。

“那不可能。”卡拉显然对库伊尔的话半信半疑,“就算是拥有杜姆斯,人类也活不过近千年。”

“如果是灭绝体,那就有可能。灭绝体即是冥滩。言尽于此。

卡拉脸上写满了吃惊,她转头看向没什么反应的曼达洛友人:“哇哦,那你岂不是在和很危险的家伙接触。”

“怎么可能。他的父母肯定只是外乡人,不知道塔图因的悲剧。”曼达洛人不想再同好友废话,“我出发了。”

丁·贾林驶出新共和国节点城的时候,天空阴云密布。运输车刚刚拐上新修好的公路时,时间雨又落了下来。

格洛古把手贴在摇篮的视窗上,想触摸那沿着车窗玻璃滑落的雨丝——今天的雨不太一样,透明的水线中还夹杂了不少漆黑的物质。面对有些斑驳的挡风玻璃,没有由来的,丁想起了自己后背上的痕迹。那是自他噩梦般的冥滩之旅后才浮现的痕迹:形状如两个漆黑的手印,一上一下烙印在他的背脊上。那模样仿佛某人正紧紧地拥抱他,手掌亲昵无比地摩挲着丁的后背。

丁·贾林看向空无一人的副驾,他感觉卢克就坐在自己身边。

掌管冥滩的金发青年,有着湿润性感的嘴唇、雪白齐整的牙齿、童仆般稚气的刘海和一双纯良的天蓝色眼睛,可现在那双眼睛里只剩下令人胆寒的冷酷。

不存在的卢克冲着丁蠕动着不存在的嘴唇。丁如坐针毡,好似自己真的听见了对方在说话。

他说:我在雨中等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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